丁夫人扶着魏深宓一路往宅邸的後院走去,因为魏深宓的身子看起来很虚弱,丁夫人也不敢走快,轻巧的步子徐缓地走过树荫底下,夏日的微风拂面微凉,树影也随着浅浅摆动。

    玉磐抱着董卓的骨灰坛,跟珠落一起走在後头,两人初来乍到,对四周观察十分仔细,不敢松下半分戒心。

    「飘儿,可以再挨得近些没关系,这些年……你辛苦了。」

    魏深宓对丁夫人这样的话语感到好笑,浅浅地g了一抹笑弧,「姊姊,我还没这麽弱,走一点路还可以。这些年,不辛苦,他其实没有你们想的那样,他对我很好。」她歛下眼,提到董卓时心口不禁又是一cH0U。

    她知道他们铁定以为她在董卓身边的那两年,过得必是压抑且惊惶害怕的日子,虽然现在解释也没有用,再看她如今这副样子一定是一个字也不信的,只是……不论他们信或不信,她还是要说。

    她不想有更多的人误会他。

    至少这几个人不要。

    「……其实这些年,夫君他都有托人打探你的消息,你在他身边过得如何,他都是知道的。」丁夫人垂下眼,缓缓地道出这句。

    魏深宓一愣,脚步未停,张口几度,最後只能吐出低哑的音。

    「嗯。」

    丁夫人侧眸瞥了魏深宓一眼,见她神sE还算可以,又继续说:「他本想说你在那里开心就好,他也能安心一些……」

    「姊姊,你何时也当了兄长的说客?」魏深宓没有看她,只是淡淡地道,却让丁夫人僵了下身子。

    见她这反应,魏深宓便知道她说对了。

    她当初与曹C在荥yAn分别,他虽说之後会来接她,但是後面那样的情势发展,他如何能分得出身?就连现在,他让妙才、子和和曹昂来接她,她都觉得是有人指点的……这个时机,不明白的人如何算得准?

    就算现在荀彧在他帐下为他所用,但是她如何重要,非得让她待在曹营──这其中真正的理由他却未必会对荀彧明说。

    她是神nV的这件事,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
    「当初我去他那里,也是自愿,不会怪任何人。兄长若是怕我心有怨怼,倒是不必。」魏深宓思来想去,想着大概也只有这个理由。

    曹C怕将她接回来後,她会因前事而心有芥蒂,就算身处在曹营也不为他所用吧?如此,他倒是多心了,从她答应留在这里的那一日起,她就已经做好决定,不论将来如何,只要她还在曹营的一天,她就会帮助曹C。

    「……」丁夫人启唇,想解释什麽,最後什麽也没说,只是道:「你若能如此想,那便是再好也不过。」

    傻飘儿,他这是怕自己,在你的心中已然成了功利之人,所以才想藉我的口,让你知道,其实他始终挂念着你──

    但见你一如往常的这样对他,只将他当作你的兄长,我却是开心的。

    丁夫人觑了眼魏深宓沉静的侧颜,又深深的叹了气。

    飘儿如今全身的气息都这样羸弱,莫说她们看在眼里都已经是不舍,若是真让夫君看见,他又该怎麽办?